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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s藝術新聞】p112

「隨筆行走」表達性藝術治療與侯俊明的「隨手畫」系列新作
 
http://legendhou.tw/2007/presentation/presentation29.html
文/徐進玲(評論)

「我不會畫」、「我看不懂畫」這樣的話語,在我多年的藝術領域工作的經驗中,一次又一次地聽見。

也強烈感覺到說話者對於畫畫與看畫的巨大恐懼感,我真為他們感到遺憾與難過,甚至抱歉,

這樣一件愉快美妙的事情竟造成了他們這麼大的壓力。

 

什麼時候,看畫與畫畫竟與「會」、「不會」牽連上關係,

就我而言,這幾乎是兩個星球上的語言,八竿子打不在一起的。

看畫,只問有沒有感覺,會不會感動;畫畫,只要你會拿筆,選顏色你就會畫。

你可曾聽見過三歲小孩說:「我不會畫。」嗎?我只聽見過大人對著小孩的作品嚷著「像」「不像」的問題。

(記得小王子的故事嗎?小王子畫一張吃了大象的蟒蛇給大人看,

而大人只「很像的」看到了一個帽子,而且勸他要多把精力放在地理、歷史……等其他學科上,不要浪費在畫畫上。)

而誰說畫畫一定要像的了;我們被教得太好了:畫畫應該怎麼畫、跳舞應該怎麼跳、說話應該怎麼說……為了要當文明人。

 

 

於是為了尋回「當自己」的權利:

我花了大把的銀子與兩年多的時間到舊金山接受了表達性藝術治療的訓練,

結果學習到的竟是-如何回到原點:

像孩子一樣自由地跳、自由地說、自由地唱,Be our own boss 當自己的主人。

學習在我們生活中來「使用」繪畫、「使用」舞蹈、寫作、音樂、故事,甚至「使用」儀式。

拋開被奴役的角色!為自己而作!

這樣的「你自己」從你豐富的潛意識大海中流洩出來:

在視覺藝術中藉以圖象顯現出來、在音樂中藉以節奏與弦律流露出來、在舞蹈中則以肢體律動被人看見,

這便是表達性藝術治療。

 

當你「利用」這其中的任何一種方式讓自己「流洩出來時,你跟你自己在一起,你也在陪伴你自己

這就是侯俊明在新系列的隨手畫作品中所作的:雖然他的整個美術養成訓練是理性、再現的訓練;

但當面臨生命的危機時:失婚與自己設定的三十七歲創作大限,

他不得不用他最熟悉的工具:繪畫、寫作來作為他的浮木,來拯救他自己。

雖然他的肉體尚存,靈與魂卻正面臨或經歷著死去,

「我想我整個人癱瘓掉了……無論身體或精神意志都僵凍痛楚,失去了行動力與自我整合的能力。」

於是,他開始塗鴉「隨手畫」與自由寫作,背棄他過去理性與再現的訓練,要死就讓自己死得更澈底。

於是,每日每日他開始隨手畫,也許一天一張,也許兩張,有時候也許是三張,

這樣每天例行性的繪畫工作已變成他陪伴自己與自己內在對話的祭儀。

他回到他自己裡,成為自己的父、自己的母、自己的妻、自己的子;

新的生命與能力逐漸被建立,他不再那麼需要往外求援。

而這回歸本源的過程便是治療的最終目的,也是創作的魅力之一--單純且誠實地呈現身為一個人所經驗的。

表達性藝術治療也就是這樣一門回歸本源科學;

它不是藝術家或者是精神病患的專利,

它屬於任何想發出自己聲音並且願意負起這個責任為自己踏出第一步的人;

有的時候,其實是我們自己拒絕了當主人的權利,只要願意每個人都是藝術家,讓我們像侯俊明一樣,開始動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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